哪一個女人不是想在年輕的時候，本來可以在事業上拼出一點成績，可是家庭和事業誰能保的主兩全。那個女人不是為了家庭，為了孩子步入家庭，等孩子大了有心事幹事了，卻受到條條框框的約束，也只能在家裏當保姆的份了。

“孩子大了，我都老了，我還能找到工作嗎？”路彤有些生氣，語氣和聲調都有些高。

志遠把路彤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手裏，輕輕地握在手心裏：“外邊找不到工作，家裏永遠需要你，在家裏你永遠都不會失業，而且有至高無上的權力。再說了家不需要你來養，掙錢的任務交給老公。”

路彤不知道怎麽回答，她沒有考慮過做全職媽媽，連孩子都是突然闖入的，她還沒有來得及細細的想。

看到她的眼神不在固執，志遠加緊了自己的攻勢：“我不想看到你的臉變得越來越憔悴，更不想看到你拖著笨重的身體還要趕時間。那樣我會心疼的。”他的眼裏升騰起了白色的霧氣。

路彤看著他眼睛裏升騰著的，快要凝集成水滴的，亮晶晶的東西。慌忙低下頭，她害怕她的堅持傷到了他的心，慌亂的眼神裏沒有那份堅強和堅持，有一個信念有些動搖了。心裏一個小聲音也在回應著：“不要做他說的黃臉婆，要做他心裏永遠的女神。”

志遠的嘴角微微上揚，他看到了黎明的曙光，好看的臉笑起來更加的迷人。

路彤抽出自己的手，拿起剛剛被仍在一邊的書，她不想討論這個問題了，這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，因為她感覺這個事情離她很遙遠。

“以後呀，最好少看這類書。我可不希望我的兒子一出生，就成了小柯南。”志遠湊到路彤跟前，抽出她手裏的書：“還有看書的時候，別趴著看，壓著兒子了他會不高興的。志遠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婆婆媽媽的啦，哦，知道了，自從懷孕那天他就成了她耳邊的喳喳燕。

路彤聽話地坐正身子，眼睛刻意地瞪了志遠一眼，但瞪得弧度有點彎。

路彤愜意地享受著，初孕的幸福，每天都是伴著冰糖夾著蜂蜜的日子。

星期天的早晨，志遠按照婆婆的吩咐，天剛泛起魚肚白，就趕去早市場買新鮮的鯽魚去了，因為這是雷打不動的習慣，必須和最新鮮的鯽魚湯。

正在路彤接著睡回籠覺，並做著香甜的美夢的時候，婆婆帶著早餐，還有大包小包一大堆零食，把餐桌堆積的像小山一樣。

房間裏靜悄悄的，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臥室的門，心裏的那個恨開始升騰，都要做媽媽的人了，還讓老公寵的像孩子似得，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。

婆婆心裏想著，人已經到了臥室門口，她舉起手想敲門，又看了看客廳門口兒子的拖鞋，手猛地落在把手上，“哐當”一下打開了臥室的門。

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長長的裸腿放在被子外邊，緊緊地勾著被子，抱枕半枕半抱，整個人的上半身，就像附在抱枕上，嘴角貪婪的留著口水。

路彤被剛才重重的開門聲驚得皺了皺眉，眼皮費力地擡了擡，緊接著又響起了輕輕的鼾聲。

整個人不是被子蓋著人，而是人蓋著被子。看到這樣的睡相，不禁厭惡地動了動嘴唇，發出一聲沈重的嘆息聲，這姿勢肯定是把被子和抱枕當兒子了，不然怎麽會有那樣的癡相，想想兒子和她睡在一起都受屈，這一晚上下來，不但不解乏胳膊腿都得讓她弄斷，想到兒子受的罪，眼睛有些酸澀的感覺，忍不住坐在床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。

路彤迷迷糊糊的感覺到，有一雙眼睛恨恨地盯著她，那個眼睛有點像婆婆的。看那眼神讓她心裏發抖，為什麽在夢裏還讓人這樣畏懼，正在她想看清楚這犀利的眼神的時候，聽到一聲長長的嘆息聲，還有坐在床上的咯吱聲。

路彤猛地睜開眼睛，看到坐在床沿上的婆婆，嚇得她睡意全無。眼睛傳遞給大腦一個信號，這是真的還是做夢，不會是夜裏婆婆又在自己的夢裏附體了，專門趁著她一個人跟她作對 。眼珠子咕嚕咕嚕地轉動著，不像是夢裏呀，大腦忙指揮手迅速的在自己裸露的大腿上擰了一把，手急忙捂在大腿上，發出一聲低低的噓噓聲。

婆婆冷漠地眼神盯著她，她在慌亂解讀出來的意思是：“自己的男人都起來了，女人還能留在被窩裏。也能睡得著？也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睡，還是故意留在床上裝矯情。”

路彤瞪著一雙半睡半醒，還有些空洞的眼睛，不知道要不要和婆婆解釋。

“早飯弄好了。”看著裝傻的路彤，婆婆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去，臥室的門竟然是敞開的，抱怨聲沒有門的隔斷，直接灌入路彤的耳朵裏：“真不知道兒子搭錯了哪根筋，看上這樣一無是處的懶婆娘”

路彤看著婆婆的背影，努力地在腦子裏翻找賴床的理由，手觸到了身邊空空的被子上。笑意慢慢爬上了臉龐，對著敞開的門外，沒有底氣的：“我想等志遠回來一起吃。”

“不行，飯菜都涼了。”婆婆的話武斷的，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，她的話就是鐵板釘釘，不給你反駁的空間。

路彤再也不敢提任何條件，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，像盲人探路一樣，摸索到餐桌前的椅子，臉碰到的不是桌面，她無奈地睜開眼睛，眼睛越睜越大。

婆婆勉強地，盡量把自己的聲音壓得平穩：“看看喜歡吃什麽？”

路彤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：“都是給我吃的？”

婆婆的眼神變得更加的鄙視。

為了掩蓋自己的貪心和膽怯，路彤慌亂地開始翻找食物：“好像都是酸的。”

婆婆把飯菜端上來：“酸的開胃，這樣你就可以多多的吃飯。”看著路彤有點不接受的態度：“難道你不想吃？”婆婆的臉就像變臉的魔術，眼臉都像被冰凍住了一樣，冰冷的，不帶一點溫度的聲音，穿過肌肉的層層阻隔，直接到達了心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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